第12节
  上头的事儿,大叔也不知道,更不敢乱说,但是身在组织里,大叔觉得,如今的风向是真的变了,不是大伙说的小打小闹,看来,国家是真的决定大力发展经济了。
  蒋爱国这小子,胆子大,敢闯,现在这个环境下开公司,这是要点眼光的。
  大叔本人很欣赏蒋爱国,而且蒋爱国做的东西质量的确好,当然出彩的还是他的草图,这个项目蒋爱国拿下来了,需要在中国年之前完工。85年是阳历2月20日过年,政府2月17日放假过年,这个时间就有点赶了。
  所以蒋爱国回家喊人去,刘芳晓则是回家住几天,毕竟人家的儿媳妇,放假不回去村子里肯定说,爸妈不在意,但也不能给爸妈丢脸不是。
  在家里吃了个中饭,蒋爱国就去他师傅张木匠家了。说到蒋爱国这个师傅,那真是个好师傅,人特别的善良,就是上辈子吊儿郎当的蒋爱国也很是尊敬这个师傅,别人说他一句都不行,他得跳脚。不过师傅说他,他都肯听的,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。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张木匠的村子离蒋家有点儿远,得从镇上经过,然后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差不多蒋家到镇上的距离。蒋爱国骑蒋爱兵的二八大杠大概也就半个小时车程。
  张木匠的村子叫柳树下,张师傅家靠近山边上,宅子特别大,后面还有一大块空地种了很多香樟,另外菜园处还种了一排松树。
  张木匠有个闺女,她一出生,张木匠跟他媳妇就去种了这些树,说是给闺女张春华结婚的时候打家具。不过张春华结婚的时候没用几棵树,实在是张春华舍不得将这些书给砍了,可能因为这些树当初是为她而重的,又跟她一样的年纪,跟她一起成长,很是有些感情。
  张木匠做的秋千架还挂在屋后的香樟身上,秋千架上的麻绳换了一根又一根,但是欢声笑语一直不断。张春华大哥弟弟家的孩子如今也开启了她当年的欢乐。不过张木匠说了,这些树是闺女的,以后就是他死了,他儿子也不能打这些树的主意。
  张木匠的儿子当然同意了,这树又不是多值钱的东西,满山都是树,他们自然不在意。后来树木值钱了,还有外地人四处收大叔,2000年那年,有人去张木匠收数,给了五千块钱一棵的价格,张木匠愣是没卖,当然张春华也不肯卖,再后来,一几年的时候柳树下被拆迁,张春华也没舍得把树卖了,正好她老公家不拆迁,就花了一笔大钱将树拖到婆家,种田里去了。再后来,张木匠夫妻去世,张春华砍了棵树做棺材,一个个送走最爱她的人。
  可能因为是个木匠吧,蒋爱国对树有一种特别的情怀。
  到了张木匠家,一家人都在,外嫁的张春华也回娘家了,她嫁的是蒋爱国的大师兄,为人老实肯干,性子跟张木匠也最像,当年蒋爱国吊儿郎当不干正事的时候,家里都是刘芳晓一个人撑,又因为婆媳关系不好,地里的活计都是她自己弄,师傅跟大师兄每每都看不过眼,每年都过来给刘芳晓帮忙,而且一帮就是几十年。
  刘芳晓上辈子最尊敬的人就是张师傅,每年初二姑娘回娘家的日子,她都是带着儿子来师傅家拜年。家里有点好的,也会走着送给师傅。
  张师傅去世的时候,刘芳晓哭的跟张春华一样,上坟的时候,刘芳晓喊了好几声爸,只说这辈子,她没啥父母缘分,但是张师傅在她心里就是爸爸,她多少次想喊他爸爸,但是她没有勇气。
  如今人不在了,她才敢喊。
  那是刘芳晓哭的最伤心的一次。
  她说以后没有人给她做主,没有人陪她说话,她买的好酒没人喝,她打扮的好看也没人夸赞了。她说,除了儿子,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。
  回忆大多是伤感的,但是回忆无法控制,一个场景,一首歌曲,都会不由自主想起那年那人那事。
  今日两更,下午还有一更,4000字其中1000字放在作者有话说。
  明日按照之前说的,三更,每章4000字,1000字放作者有话说。不过明日是晚上10点更新,三更一起发,米米妈妈说胃不舒服,得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~~
  小天使们,开森不,开森不~~开森给米米点个赞奥~~
  第26章
  蒋爱国一到张师傅家, 张春华就走过来打趣道, “哎呦,爱国, 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过来啊。”
  蒋爱国嘿嘿一笑道,“晓得华姐在, 我肯定不敢来。”
  张春华没好气的白了眼蒋爱国, 跟着蒋爱国进入堂屋, 张师傅正在竹床上逗外孙, 瞧着蒋爱国拎着东西过来, 笑道, “你这小子,总算开窍了懂事了, 这懒筋一抽,还真像个人。”
  “都是师傅教的好,师傅,这次我来找师兄师弟帮忙, 你可不能再推脱了奥。对了,等明年,您也得出山帮帮徒弟。”蒋爱国将烟酒茶司放在桌子上, 拿着小孩子的手玩了两下, 笑着说道。
  最开始蒋爱国人手不够的时候,想的也是师傅这边的人,但是他师傅就是不同意,还压着儿子女婿徒弟的不给蒋爱国帮忙。张师傅这么做也是为了蒋爱国好, 只道老蒋家又不是没人,他们这些外人去挣这个钱,爱国以后肯定被亲戚说嘴,就是爱国不介意,他老头子也不想被人说嘴。
  蒋爱国是真不介意,而且也没这样的事儿,不过师傅这脾气,那是真执拗,蒋爱国没办法,后来就找了关系稍微好点,手艺还不错的蒋爱兵。
  “你本家人手不够了?”张师傅瞅了眼蒋爱国道。他总共三个徒弟加大儿子也是木匠,二儿子小儿子当初不肯学木匠,一个学的修车,一个学的厨师,那么多人中,就蒋爱国这小子偷奸耍滑,他头开始都不愿意教的,还是她妈天天过来求情,张师傅瞧她一片慈母之心,为儿子折腾来折腾去的可怜,才收了这么个人,没想到这最不成器的蒋爱国现在反而最成器起了。
  人说三岁看到老,这话看来是假的了。不管啥时候,不要轻易给别人下判断。蒋爱国这小子不就是这样,瞧着平日里吊儿郎当的,没想到心里最有成算。
  对着师傅,蒋爱国也没客气,很是有些得意道,“师傅,我跟你讲,我这次接了两笔大单子,一个是咱们县税务局办公室装修,一共十八间办公室,得年前完工,就是阳历2月27日了。这个算是个小工程,除了我跟村子里的蒋爱兵两个人,还想再找两个人,师傅一个,然后杰哥一个,挣钱过年的钱。
  杰哥也就是张杰,张师傅的大儿子,算是要继承衣钵的人。然后蒋爱国还有两个师兄,大师兄就是蒋春华的老公,叫端凯,三师兄是邻村的人,跟蒋爱国情况差不过,是个只晓得埋头苦干活的人,特别能吃苦,叫李明。
  按照年龄排位,端凯是大师兄,张杰是二师兄,三师兄李明,老小蒋爱国。
  端凯,李明家底子都薄,碰到了个好师傅,都很拼命认真的学习,且十几岁的时候就过来跟着师傅上工了,多多少少性子方面跟师傅有些想象。
  这个时候学手艺,那真是不容易,张师傅这样的好师傅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,刚开始跟着张师傅出去接活计的时候,师傅还给分钱,虽然少,那也是钱啊。
  这年头师傅普遍是这样的,家里人先是要花钱托关系求介绍,介绍好后,再给师傅拜师钱以及鸡鸭鱼肉,钱不多,但是礼节是必须的。然后孩子就开始跟着师傅学习了,学徒不仅仅要跟着学手艺,还得包揽师傅家大大小小里里外外得活计,割稻插秧那是肯定的。等手艺学的差不多了,就得跟师傅打杂,累死累活一年到头是一分钱没有,也就是所谓的白工。这白工一做就是好几年,最少也得两年。
  而且手艺人讲究个教会徒弟饿死师傅,真的只能学个皮毛,其他的都靠自己的悟性。师傅常说的是,师傅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,不是师傅不教,是你自己笨,不会举一反三,又不是几岁娃娃,还要人手把手教不成。
  大环境下的老师傅都是这样的,但是张师傅不是,按他说法,人做事要凭良心,且家家日子不好过,多学点,也能早点出师,给家里带些收入。
  张师傅不仅待徒弟好,有时候还会给徒弟介绍生意。哪家日子过的苦了,自己也跟着后头急,虽然说是徒弟,但都是当儿子对待的。有时候亲儿子心里还会不满,觉得自家老头子傻,要是跟别的师傅一样,他家里不晓得多舒服的。
  当然也只敢在心里偷偷抱怨。
  这次蒋爱国过来找师傅,就是想给师傅涨个脸,柳树下村子里不少人都笑话师傅,觉得他傻,不会过日子,把别人儿子当宝贝不就是委屈自己儿子么。
  蒋爱国今天就是来争口气的。
  “你杰哥自己接了手艺在做的,我跟你三师兄李明去帮忙。”如今几个徒弟就三徒弟李明家里最苦,到现在还没娶媳妇,听说之前就有人嫌弃三徒弟家穷,谈了好几次都没成功。
  “好的,听师傅的。不过等过了正月十五,师傅跟三个师兄都得帮帮我。师傅,我跟你讲,这次我可是接了个大单子,还是市里面的。”上辈子张师傅最爱骂蒋爱国不成器,蒋爱国听是听了,但是听久了,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气的,如今他晓得自己不对,但是见着一直贬低自己的师傅了,还是没忍住开始得瑟起来。
  能让蒋爱国这么放心得瑟的人,还真只有张师傅一个人,就是父母那边都不好意思得瑟。
  张春华听蒋爱国这般说,笑着吆喝道,“呦,你小子牛皮吹的越发大了啊,还市里的生意呢。赶快说说,我听听看靠谱不靠谱。”
  要是真的靠谱,就让端华跟着一道干,这村子里活计太少了,一年就那么几单。如今也有小宝了,可得存点钱。至于家里那点地,她一个人就能搞定,不需要他帮忙。
  端华家还在山里,日子苦的很,家里人还多,要不是端华人是真的好,张春华也不肯嫁的。
  “是市里烟草厂的生意,他们在盖员工楼,现在是一期,二期过了正月十五开工,前些日子通了电话,确定下来是三百八十间房子,都是一百三的大房子。三期在三月份开始装修,是二百二十间,是一百平的房子。这两期的房子我这边都签了合同了,我手边现在有十个木匠,五个水电工,十个油漆工跟十个铺地砖的,但是我这边还是怕有情况,就来求师傅,到时候过来帮帮忙。一百三的大房子,有五十套得按照老式风格装修,这个师傅最擅长了,到时候师傅跟师兄们一起弄。要是师傅这边有人,您觉得好的,也可以介绍过来,不过都是要经过我这边面试的,手艺不好的我肯定不要的,今年过年前,我这边都得准备好,然后跟大家签合同。”说到烟草厂单子的时候,蒋爱国整个眼睛都亮了,本来他只有一期的,后来员工们看了他的设计图跟草图,都强烈要求他来做,前些日子通了电话,蒋爱国去镇上补签了三期的合同。
  这个事情,百分之百定下来了。不过一直在县里忙着,还没来得及跟家里人说,先过来跟师傅说了
  。
  张春华张大了嘴巴,真的有些吓着了,“我滴个乖乖,这是六百套房子,就是一套赚十块钱,那也有六千了啊。好小子,你平日吊儿郎当的,原来是要发大功啊。”
  别说张春华了,就是张师傅也被自家徒弟的大手笔给吓着了,随后担心道,“爱国啊,这真的不是骗子。”
  “师傅,真不是,合同都是在烟草厂里头签的,那合同上跟着明确写了,要是他们烟草公司临时反悔,得陪我五千块钱。至于款项,是在完成验收后再付款。这合同盖了公章的,那都是有法律效益的,我怕啥。材料啥的都不要咱们出,我们就去出个人工。”蒋爱国颇有信心道。
  张师傅喝了口茶,压了压惊,这小混蛋,真是不得了了。
  “成,明年我们就跟你打工。”徒弟都不怕,他做师傅的怕啥。
  “对了,华姐,你要舍得孩子就跟我们去市里烧饭,一个月三十块钱。工程较大,我这边肯定还要找几个女的帮着烧饭的。”蒋爱国问道。
  蒋春华一听,一个月三十块,这比镇上厂子里的工人工资还高了,干,怎么不干,忙道,“姐跟你干,小宝让我婆婆带,我们夫妻就跟你打工去。”
  这天晚上,几兄弟都被喊了过来,对于蒋爱国的大工程,大家是真的佩服的不得了,虽然心里羡慕,但是更多的是祝福,以及下定决心,以后就跟蒋爱国混了。
  他们连市里都不常去,爱国竟然跟市里人谈生意去了。以往觉得这小子吊儿郎当,油嘴滑舌的不好,如今看来,还是他这种人吃香呢。
  大伙儿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晚饭,还喝了点酒,等蒋爱国到家都九点了,蒋康瞧他儿子面前春风的,跟结婚那天似的,打趣道,“张师傅这是给你吃啥灵丹妙药了,瞧你这高兴的。”
  蒋爱国虽然喝了点酒,但是没醉,人也清醒,洗了把脸,道“爸,你儿子我之前谈了笔大生意,前些日子总算确定了,这不心里高兴么。”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蒋康这会儿正听书听的入迷,敷衍的说了声奥。把蒋爱国给郁闷的,他家这老头子,如今听书都听上瘾了,等以后有了电视,还不成电视迷啊。
  好笑的摇了摇头,洗漱干净就睡觉去了。
  次日一早,蒋爱国跟家里人说了市里的生意,说完后,他看见他妈兴奋的整个人都抖起来了。问了好几遍真假,等蒋爱国再次说了合同的事后,整个人高兴的都跳起来了。
  蒋爱华震惊的看着自家弟弟,他原以为他弟弟已经很有本事了,如今看来,已经不能用很有本事来形容了,要他,那是想都不敢想啊。
  半年不到的时间,他都不明白,怎么就落后弟弟这么多了,现在就是想赶也赶不上。
  “好小子,有出息,给老蒋家长脸了。”沉默许久,蒋爱华才憋出这样的话来。
  方美云抱着国庆,也是两眼放光啊,如今他对他这小叔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,第一次她后悔分家,而且是特别特别后悔,后悔的心肝都疼了。
  但是方美云还是强忍着调节了自己的心态,问道,“爱国啊,那你看我娘家兄弟啊能跟着做做呢。他们学的就是铺地板跟刷油漆。”
  “爸妈,大哥大嫂,不瞒你们说,我这边肯定是缺人的。但是招人这事儿,我也是有规矩的,毕竟我也有了公司,不能把招牌给砸了。那市里人可不好糊弄,万一有人偷工减料,做的不好啥的,我是要负责任的。一个不好,人家把我告到监狱也是有可能的,这都签了合同的。所以不管哪家生意,我这边都要,不过肯定不会所有人都要,我这边会有面试,通过了当场签合同,我这边通过不了,那是谁说情也不行的。”蒋爱国故意把话往重的方面讲,就是房子装修质量不好,顶多重新弄下,哪里用坐牢。
  但是不说重了,到时候什么阿猫阿狗都塞给他,他可不干。
  人情在他这儿啥都不算,他要的就是手艺。
  众人一阵沉默,看来各自有些想法,但是公司刚开始,他还有个售后服务,肯定要弄好。
  “对了,除了招手艺人外,我这边还要招三个做饭的人,华姐一个,妹子,大嫂,你们要去么?一个月三十块钱。”做饭这方面倒是没啥要求,该给家里人好处的还是给的。
  蒋爱珍沉默到现在,忙道“去去去去,大哥我去。”正月十五她虽然是嫁出去的姑娘了,但是这样的好处,她还是要的。
  方美云倒是想去的,但是舍不得儿子国庆,国庆还要吃奶呢。考虑到这个问题,蒋爱国又道,“嫂子,你要是不去,你就自己看看给谁好。”也算是给他大哥大嫂一个面子。
  给她大嫂一个甜枣,到时候她小弟被刷下来的时候,就不好说他了。实在是他小弟的手艺差的可以,比他还烂,他是不能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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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27章
  接下来, 蒋家可谓是门庭若市, 张萍都来不及烧水,从早上到晚上一直烧着开水都还不够用。最先来的都是家里的亲眷, 然后是亲眷的亲眷,不少人来的时候还带了东西, 蒋爱国一概不收, 但是推推嚷嚷也真花了不少时间费了不少口舌。除此之外, 还有些人套近乎,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说自己是看着蒋爱国长大的。
  上辈子就是小人物的蒋爱国还是很理解大家的心情的。正因为这样, 他才不能按照亲疏远近招人, 而是看大家的技术,细心程度。
  这种方法是最公平的, 就是不满那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。
  众人看蒋爱国连本家兄弟都刷下来,就不在走人情路线了,且蒋家人不肯收东西,蒋爱国还说了送东西的绝对不收, 这带来的东西自然都原路带回去。
  做人做事不可能面面俱到的,蒋爱国按规矩办事,有人赞同高兴, 也有人不满愤怒, 觉得蒋爱国不讲情面,发达了看不起人云云。
  别人的评价,蒋爱国自来是不在乎的。反正人一招好,他就去县城了。就是他爸妈, 怕是要被亲戚们说了,就是当着他面,那些辈分大的人对他爸妈都有不少意见,觉得大事不应该让他做决定,年纪轻轻的,不讲究亲情啥的,让他爸妈管管。
  这个时候,蒋爱国觉得生意好做,人情难办啊。
  两天的时间,蒋爱国人都找好了,且跟大家签了合同,还盖上了公司的公帐。大家伙还是头次见这么正规的东西,还公章合同的,看了,都有些肃然起敬,不敢当一般的活计对待了。
  合同上写了大家要履行的义务,方方面面都很到位,还有达不到会扣钱云云。特别是质量这块,一旦发现不好的,立马重工,而且重工是免费的,浪费的材料也得自己掏钱。当然,这合同也写了,蒋爱国必须提供的福利,包吃啊,一结单就给钱啊,还有就是如果违反合同赔钱啥的。
  合同哄人也唬人,且听了这东西是有法律效益的,签的时候都很慎重,那些不会签字的则是按手指印。
  合同除了能保护双方的利益外,在这个缺少法律意识的年代,这还是块试金石。
  有的人面试通过了,但是不愿意签合同,其中叫的最大的就是蒋爱国四姨的儿子,蒋爱国亲表哥周健,他这人自诩跟蒋爱国关系好,还是亲戚,蒋爱国带着他做活计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儿,除了这个,他还答应媳妇家的大舅子,以及大舅子媳妇娘家的亲眷,说把他们拉着跟蒋爱国一块儿干。
  这周健说的斩钉截铁的,道,“蒋爱国当年光着屁股跟着我玩的,我和他一条裤子穿到大的关系,这点面子他肯定给。”
  众人问他要不要买东西上门,周健更是打包票的说,我亲兄弟,哪里需要这个,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