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. 为什么?
  萧非暘望着眼前的鬼屋,里头不断传来诡异的笑声,说全然不怕是不可能的。
  但现下的状况,不容许他脚步后移。
  「喻禔溪,我没完全搞懂你的意思,npc让我们找红鼻子,结果不是摩天轮也不是云霄飞车,却是在小丑的鼻子上?就这么简单?」他蹙眉提出困惑。
  「队长,我也有同样的困惑。」钟鍠亦出声。
  喻禔溪指着鬼屋的小丑头,他温声解释着,「我一开始和你们想的是同个方向,但我当时有问,圆球有什么特徵,她说是秘密,所以我也是猜测了各种可能。」
  他顿了下又说,「但是⋯⋯在搭乘摩天轮时,我看到鬼屋突然有了不同的想法,加上之前看的电影,红球本来就在小丑鼻子上,所以她是在诱导我们。」
  「诱导?」萧非暘困惑问。
  喻禔溪眼神一凛,「对,她要杀了我们。」
  「我懂了,根本没有所谓的一个小时,也没有找到红球能过关的项目。」钟鍠瞬即明瞭。
  萧非暘也懂了,「所以她的精美小礼物和惩罚,都是我们的死亡。」
  「没错,所以我们从头到尾都被耍着玩,如此我也担心韩褚他们那边会有其他状况发生。」
  「那我们速战速决。」萧非暘一想到韩褚的安危,有些焦急了。
  喻禔溪頷首,「正有此意。」
  「我走前头开路。」说完,钟鍠两手聚火缓缓步入。
  「誒等等,逞什么英雄⋯⋯」喻禔溪蹙眉,他拉住萧非暘的手腕说,「我们别分散,里头一定危机四伏。」
  「好。」萧非暘难得乖顺的答应。
  喻禔溪嘴角上扬,愉快地拉着人进入。
  才刚踏入,一股阴风传来,两人不自觉打了个哆嗦。
  「非暘,你怕鬼吗?」喻禔溪边警觉着四周,边问。
  「不怕。」萧非暘的神经亦绷到最紧,他虽然不怕,但还是讨厌被突袭的感觉。
  「我也不怕。」
  话方洛,前方出现了肇事飞机的残骸,一名扮相可怕的失事空姐,正从座位上站起,缓缓朝两人步来。
  「⋯⋯逃吗?」萧非暘无语地瞪着她。
  「不用,我们慢慢走过去就好。」喻禔溪目光紧盯着她,就怕她突如其来的攻击。
  但那位空姐也只是抬头露出一抹笑,搭着流血妆容显得更为恐怖。
  于是他们就这样安然无事的走了过去。
  两人默不做声的又转了个弯,这一次出现的,是个掛在墙上的头,正在发出凄惨叫声。
  这吓不到两人,瞧了一眼就默默的走过去。
  接着是个台阶,他们停在原处一会儿,正要踏上时,却听到前方传来惨叫声。
  两人对望了一眼,随即迈开长腿奔跑过去。
  当他们来到上层时,见到钟鍠正掐着一名不知是男是女的鬼。
  「快离我远一点。」钟鍠沉声说。
  驀然,那隻鬼的手掌心出现了好几张嘴,头也渐渐变形,成了一张血盆大口。
  仔细一瞧,钟鍠的手臂正在流血。
  喻禔溪见状,赶紧施展异能抑制鬼怪的动作。
  萧非暘欲要上前帮忙时,方才转角的那颗头颅,不知何时竟然滚到了他脚边,裂开唇笑了。
  「⋯⋯去死吧。」
  不让头颅有所动作,萧非暘先发制对方,将一旁摆放的刑具飞起,直接贯穿脑部,钉死在原地。
  飞快完成后,萧非暘不屑一顾的转身离去,却赫然发现,前方没了钟鍠的身影,只馀喻禔溪一人正抬首东张西望。
  难不成⋯⋯方才是幻觉?
  「你在发什么呆?快跟上呀。」喻禔溪回首朝他一哂,摆了摆手让他过来。
  萧非暘没有马上动作,他感觉这一切都不大对劲。
  「你是谁?」他冷冷问。
  喻禔溪一愣,他蹙起眉头也问,「你又是谁?」
  萧非暘寒声回了句,「猜猜看?」
  喻禔溪闻言笑了,「非暘?」
  萧非暘静默了盯着他一会儿,又问,「你喊我什么?」
  「先不谈我喊你什么,换我问了。」喻禔溪痞痞笑着,「你喜欢我,还是韩褚?」
  「这不是废话。」萧非暘接过飞来的摆饰一把刀,尖端指着喻禔溪又说,「我最讨厌你了。」
  话落同时,他的脚尖也跟着移动,并把韩褚给他的明镜朝着喻禔溪的脸孔一照,映照出来的面容却让他惊愕。
  但手上的动作没停,毫不犹豫地朝喻禔溪的心脏处刺下⋯⋯
  没有鲜血四溅,没有凄惨叫声,喻禔溪那张带笑的脸始终如一,轻轻往后倒下时,散成了一张张的符纸。
  一道优雅轻柔的身影,自黑暗中缓步而出。
  萧非暘却是没有太大的意外,「果然是你。」
  另一方。
  钟鍠把被电流给抑制住动作的鬼怪用力踹开,赶紧爬起身子退到喻禔溪身边。
  「你怎么会被他压着?」喻禔溪问。
  「他力气出奇的大,加上他是突袭,所以我一时半会儿没法杀了他。」钟鍠掌心再聚火,他眼神转为狠戾,「但这次不一样了。」
  喻禔溪望着眼前的鬼怪又开始分裂手脚,拧起眉头往后对着萧非暘说,「你别乱动,乖乖待着。」
  「好。」萧非暘点了点头。
  喻禔溪一愣,总感觉有什么不大对劲,但没来得及细想,眼前的鬼怪已经出招。
  他狠狠地朝着两人甩来拉长的手脚,手脚上的嘴正蓄势待发的要把他们撕咬成碎片。
  但两人不遑多让,钟鍠的火足以让鬼怪的手脚化成灰烬,喻禔溪加强电流同样也能烧了对方。
  在一阵激战下,鬼怪终于渐渐落败。
  就在钟鍠烧死对方时,他的后方传来一声闷哼。
  忽然有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,回首时,喻禔溪的手臂被划伤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。
  「队长!」
  钟鍠赶忙上前同他并肩对抗着眼前的萧非暘。
  萧非暘正拿着利刃,刀上染上的血一滴滴的落至地上。
  「萧非暘,你⋯⋯」钟鍠怒不可抑。
  喻禔溪没受伤的手抬起,阻止了他的动作,「他不是非暘。」
  钟鍠了下,「莫非是⋯⋯」
  「就是他。」瞇起眼,喻禔溪不顾伤口的疼痛,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再次施展异能,握拳狠狠地朝萧非暘挥去。
  「给我变回原形,你不配成为他的样子。」
  他轻轻一哂,脚尖一点,身手俐落的闪过了攻击,接着利刃又朝着喻禔溪的后背刺去。
  但喻禔溪早有防备,所以没有受伤。
  钟鍠的火朝着他的后方攻击,试图困住他。
  喻禔溪趁此也加强电流燃烧对方。
  双重夹击下,鬼怪终于现出原形。
  最让他们惊诧的是,小丑毫发无伤的拍了拍身上的火苗,愜意的盯着他们。
  灿烂的笑容朝着两人绽放,危险正悄悄展开,小丑低沉如鬼魅的嗓音轻启,「接下来,该换我了。」
  还没反应过来,只见红色气球飘过眼前,笑声在他们身后响起,转头时却不见踪影。
  喻禔溪很急,因为萧非暘不见了。
  他不知道他现在遇上了什么状况,是在同个空间,抑或是在别处。
  加上小丑又难缠,他简直烦躁到了极点,故攻势也有些紊乱。
  「队长,冷静下来。」钟鍠察觉了他的不对劲,赶忙出声。
  「我知道。」
  话是这么说,但喻禔溪的攻势却是愈来愈猛,好几次差些碰到小丑,却又错过。
  「是幻影?」喻禔溪趁着空挡对着钟鍠问。
  钟鍠頷首,「应该是,有种被耍着玩的感觉。」
  喻禔溪屏气凝神环绕四周,「必须找到突破点。」
  「不如我烧了整个鬼屋如何?」
  喻禔溪摇首,「不行,还没找到非暘,怕会伤害到他。」
  钟鍠也明白这个道理,但现下的状况陷入胶着了,如果再继续下去,他们会有生命危险。
  两人又战了一会儿,不知戳破了多少颗红气球,就是不见小丑的身影。
  喻禔溪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索性闭上眼感受着周身变化。
  倏然,他听到了萧非暘的声音。
  他似乎在和谁对话⋯⋯
  那个声音挺近的,感觉就在自己身侧,于是他轻轻喊了声,「非暘?」
  约莫等了三秒,他扎扎实实的听见了萧非暘的回应,「喻禔溪?」
  睁开眼,喻禔溪找到了破解幻术的方法。
  他蹲下身子,手心放在地面上,轻轻说了句,「别动。」
  接着他施展异能,发挥到极致,电流窜过每一处。
  钟鍠见状亦停下了动作,静默地等待着喻禔溪给予指令。
  「在上面!」
  他喊,他动。
  钟鍠一跃而起,青龙白虎朝着上方攻去。
  巨大的火焰燃烧了整个屋顶,一阵凄厉的叫声传来,带着丝丝不甘愿。
  接着,喻禔溪站起身子,把手举高,并将电往上聚集,围绕着整个屋顶。
  「给爸爸把红球交出来。」
  他脚尖一蹬,踩着钟鍠预备好的背脊跳了上去,手往上一抓,将隐没在黑暗中的小丑拖了下来,重重摔到地上。
  趁小丑还没能挣扎起身,喻禔溪踩住了他的头,摘去了他鼻子上的红球,接着下令,「杀了他。」
  钟鍠默契地将火焰燃烧他的身子,冷冷的看着他瞬间燃成灰烬。
  终于了结一桩,但真正的麻烦⋯⋯才正要开始。
  鬼屋在两人的合力破坏下已坍塌,月色落下,乐园中的灯火依旧灿烂,照映着四人身影。
  喻禔溪和钟鍠双双抬眸,跋扈气氛瞬即涌上。
  对望一阵子,喻禔溪艰涩啟唇,第一句话便是⋯⋯
  「洵儿,为什么?」